苏小雨第27次在值班表上划掉自己的名字时，手术刀尖在纸面戳出细密的孔洞。作为全市最年轻的女法医实习生，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太平间第三层冰柜的温度——零下18℃，恰好能冻住尸体眼角的泪痕，却冻不住活人血管里沸腾的欲望。

金属门轴发出濒死般的呻吟，解剖台冷光刺破黑暗。本该空置的台面上躺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，领带松垮地垂在染血的锁骨处。他的食指划过苏小雨颤抖的防护面罩："听说你能让死人开口？"手术刀当啷坠地，在男人腰侧划出猩红的纹路——那是道新鲜的枪伤，弹道角度与三天前银行劫案完全吻合。

"现在你有两个选择。"男人攥住她企图按报警器的手腕，体温透过乳胶手套灼烧血管，"用你解剖过38具尸体的手取出这颗子弹，或者…"他忽然扯开浸透血渍的衬衫，暴露出心口狰狞的旧疤："用你上个月论文里写的‘心脏记忆理论’，听听我这里藏着什么秘密。"

苏小雨的解剖刀悬停在距离心脏0.3毫米处。监控录像显示这个时段解剖室空无一人，但男人西装内袋的警徽闪着幽光。当刀尖挑开最后一丝肌理，弹头坠入不锈钢托盘的声音惊醒了整栋楼的声控灯。而男人咬住她耳垂说的那句话，让所有灯光又瞬间熄灭。

三个月后，苏小雨在停尸房发现第9具带有相同弹孔的女尸时，终于读懂男人心口疤痕的摩斯密码。那些凹凸的伤痕在CT扫描下显影成经纬度坐标，直指城南废弃的生化实验室。当她握着证据推开重案组办公室，却看见自己的工牌赫然出现在嫌疑人公示栏。

"还记得你取出的那颗子弹吗？"男人从阴影里走出，警服肩章反射着冷光，"弹壳内壁刻着你的工号。"他指尖游走过苏小雨后颈的解剖学刺青，那是她为记住每块脊椎骨位置纹的标记，"现在轮到我来探索你的身体密码了。"

在充满福尔马林气味的证物室，男人用她教过的手法解开白大褂第三颗纽扣。监控镜头突然雪花纷飞，就像那晚解剖室的电路故障重演。"你教过，耻骨联合的倾斜度能判断年龄…"他的唇擦过她锁骨下的尸斑模拟妆，"那能不能测谎？"当苏小雨的解剖刀抵住他颈动脉时，男人笑着按下遥控器，墙面突然翻转——后面竟是她失踪三个月的导师，正被锁在透明解剖舱里。

"游戏规则变了。"男人将她的手指按在指纹锁上，"现在你要用最擅长的解剖术，在二十分钟内证明…"他忽然咬住她用来夹解剖报告的银质镊子，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蔓延，"证明你第一次划开我身体时，心跳加速到127次/分钟，究竟是因为恐惧…"密闭空间响起此起彼伏的警报红光中，他的手掌覆上她左胸："还是因为兴奋？"